第32章“正義的夥伴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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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“正義的夥伴”
須藤費了很大的力氣，才克制住了想要一把掐死坐在旁邊一臉訕笑的夏彥。
弄出了這麽大動靜，還把自己寶貴的學生會書記職位弄得停職了，本以為他有了什麽精妙而又詳實的方案，到頭來卻只是憑著一股子頭腦發熱的幹勁，完全沒有考慮過下一步。
不止是須藤，連素來掛著和善可親笑容的櫛田，也被夏彥的話驚訝得有些掛不住了。
綾小路也只是搖了搖頭。
“哈啊，清原君真是，怎麽完全不考慮後果的。”櫛田苦笑一聲，手指點著額頭思考起來，“不如去拜托C班的三個人實話實說吧，如果覺得自己不對，肯定會抱有很大的罪惡感不是嗎？”
“那幾個家夥才不是你說的那類人，怎麽可能實話實說。”須藤撿起桌上放著的圓珠筆，下意識一把捏斷了，“該死的雜魚們，我絕對不會原諒……”
此時綾小路不由得眼瞼抖了一下，那是他的圓珠筆，不是須藤的。
“消消氣，消消氣……圓珠筆又沒有錯。”夏彥半舉起兩只手，做出勸解的手勢，“順帶問一句，這是須藤同學的東西嗎？”
“誒？”須藤啞然。
“啊哈哈……”夏彥帶著尷尬笑容望向綾小路。
此刻綾小路罕見地對夏彥有幾絲感激的想法，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。
“……須藤君……”櫛田嘆了口氣。
綾小路也不是很想追究這個問題，繼續剛才的討論，“如果用語言無法說明，就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。”
“是呢……如果有東西能夠證明須藤君並沒有錯就好了……”櫛田讚同。
夏彥也跟著思索起來，“按照現代法律的判決方式，可靠的證據分為兩種，人證和物證。換言之就是沒有參與事件，但卻目擊到了全部過程或者一半過程的第三方，有可能是一個人，也有可能是多人。”
他坐著淺顯的解釋，看這須藤，“當時有什麽人在現場附近嗎？”
“不好說啊，特別教學樓那邊，又是放學一段時間後。”須藤抓耳撓腮，“也許真的有。雖然說不定只是我的誤會……和他們爭吵的時候感覺到了奇怪的動靜，就好像附近有誰在一樣。”
須藤陳述時顯得很沒有自信。
「原來這個人自己也有所留意嗎？該說是野獸般的敏銳感官嗎？」夏彥面上表情不改，在心裏暗暗地笑了一下。
這樣一來就省了去引導須藤往目擊者方向思考的手續了。
“也就是說可能有目擊者？”櫛田總結性地提問。
“真的只是無意間覺得而已啊。我也沒辦法確認……”須藤看上去很沒轍。
夏彥則主動開解，“其實有目擊者也未必就是好事，我們說不準那個人是什麽時候看到的啊。現代法律案例裏不也常有這種情況嗎？目擊者並非全程目擊，而是從某一時間點上開始目擊，結果對案件的調查產生了阻礙。”
“不會吧？”須藤問。
“他說的案例確實存在，可謂是屢見不鮮。”綾小路說，“如果那個目擊者真的存在，而且是在你把他們打倒在地後才看到的話，結果反而對你更加不利。”
這番分析，讓須藤徹底變得灰心喪氣，雙手抱著頭前俯，幾乎要縮成一個團。
櫛田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，“想要證明須藤君的冤罪，方法主要有兩個。一是讓那幾個男孩子們承認自己撒了謊，承認不是須藤君的錯。這樣或許是最好的。”
這確實很理想。
“但剛才也說了，那幾個人不會承認自己撒了謊。”綾小路暫時否定了這個想法。
夏彥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，“對對對，虛報案件可是會被法官從重判罰的，何況還是這種賊喊捉賊的行為。也許受到的處分會比停學更嚴重。”
對此櫛田並沒有多做爭辯，而是說：“另一個就是找到剛才須藤同學說的，可能存在的目擊者。如果那個過程對方有看到的話，應該會為了查明真相出力。”
這是比較現實的方案。
“嗯——，怎麽找啊？學校裏這麽多人，找起來不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嗎？”須藤有些犯難。
“一個人一個人腳踏實地地找？或者以班級為單位詢問？”夏彥提出自己的想法。
“如果能夠因此而自報姓名就好了。”綾小路說著，開始物色自己櫃子裏的東西，他預感到此次會談要花去很多時間，打算給每個人泡上咖啡或者茶——用便利店買來的茶包或咖啡包。
給每人泡上一杯後，放到了桌子上。
“雖然很厚臉皮，但這件事……能夠不對其他人說嗎？”須藤吹著面前杯中的熱氣，一邊很抱歉地說。
“誒……不對其他人……”櫛田微微吃驚。
“如果傳聞蔓延開來肯定會傳到籃球部。我想要避開那個。你們應該明白吧？”
“須藤，再怎麽說那也——”綾小路認為這不現實。
“你要理解我啊，綾小路。要是從我這裏拿走籃球就什麽都不剩了。”須藤抓住綾小路的雙肩火熱勸說。
“我能明白須藤同學的想法，我想不只是我，綾小路同學和櫛田同學應該也可以答應須藤同學這個小小的請求，對嗎？”夏彥誠懇地問。
“也不是不行。”綾小路說。
櫛田點點頭。
“但是啊，我覺得這個消息不一定瞞得住……”夏彥皺著眉頭，“我還記得前兩天綾小路同學告訴過我，說是D班的班級點數折算的個人點數還沒有匯入。”
“是有。”綾小路沒有否認。
夏彥說：“按照學校的章程，這種點數沒有按時下發的情形，是要通知該班全體學生緣由的。”
“對啊，茶柱老師今天還沒有說。只告訴我們有些變故。”櫛田反應過來，“那，明天就會通知嗎？”
“這麽說，這件事情明天就可能被班上的人知道了。”須藤松開手跌坐在地板上，“完蛋了……”
“其實我也很擔心，C班的人會不會擅自散布謠言說須藤君使用了暴力呢？而且專門說對自己有利的。”櫛田蹙眉說。
“如果他們要散布謠言，我們應該早就知道了。”綾小路表示，“在須藤告訴我們之前，只有校方和當事人知道。清原知道，此前卻閉口不提，說明在此之前學校不打算公布。但明天過後就說不準了。”
須藤的臉色變得更加晦暗。
“也不排除謠言已經散布，但沒有蔓延開來。”綾小路補充了一句。
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，這話令須藤的神色蒙上了一層無望。
“不要說這種沒有根據的話，什麽都是結果出來了才知道不是嗎？！”夏彥大聲反駁，“就算學校要公布，不也還是留給了我們時間的嗎？！”
綾小路心下也同意夏彥的想法，而現在最要緊的則是——
“須藤君暫時不要涉及到這件事會比較好吧？”櫛田向須藤進言。
“是啊，當事者還是不要行動會比較好。”綾小路配合似地說。
須藤顯然被感動到了，卻也很猶豫，“但是啊，怎麽能全部推給你們——”
“不要說這種話，既然你來找我們商量了，我們怎能不為須藤同學出力。綾小路同學和櫛田同學這麽講，自然是這個意思。何況我從一開始就想幫忙，才接受了堀北會長停職的建議。”夏彥大力地拍了一下須藤的肩膀。
“雖然不知道能做到什麽程度，但也會盡力而為。吶？”櫛田說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會給你們添麻煩，但還是拜托了。”
須藤終於理解了自身涉及進調查會有多麻煩。
“那我回房間了。今天真是抱歉，突然不請自來。”
“除了另配鑰匙這件事外都不必放在心上。”綾小路面無表情。
“才不會還給你啊。”須藤說著把鑰匙放進口袋。
綾小路決定從今天起開始換鏈子鎖。
“櫛田、清原，明天見。”
“嗯，拜拜，須藤君。”
“再見，睡個好覺，別想太多。”夏彥笑笑。
目送須藤離開後，夏彥也準備起身走人。
“已經要回去了？”櫛田問。
“櫛田同學不走嗎？”夏彥倒有些不解。
“我只是在想，清原同學打算怎麽去幫忙，明明一點思路都沒有的。”櫛田鼓起臉。
“剛才不是說過了，一個一個地去找目擊者。”夏彥撓頭，“我畢竟是外人，可能無法全程和你們一起行動。剛才你們說以班級為單位給了我啟發。我想試著以社團為單位，去找找看。”
“社團？這樣子不會傳開嗎？”
“明天既然要公布了，想必籃球部那邊早晚也會知道。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證明須藤同學沒有錯。我不希望看見心懷這樣正大光明夢想的人被迫止步。”夏彥笑容苦澀，“我這段時間因為工作，也跟各個社團的人打過交道，問問事情之類的應該能行得通……”
“為什麽會這麽願意幫忙？你和須藤同學才認識沒多久啊？”綾小路淡淡地問。
“你們先答應我不會笑話我。”夏彥表情糾結又無奈。
“嗯。”櫛田應聲。
綾小路也姑且點頭。
“為了朋友只是一方面。更多的則是不能認同這種完全錯誤的事情，無論是學校的應對，還是那幾個人的誣陷，這都是錯的。我絕對不要承認這些都是正義的。”夏彥深吸一口氣，說，“而且，通過這次學校的應對，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。”
“什麽？”櫛田問。
“學校很可能不是第一次這樣應對，如果是這樣，那當初……”夏彥說到這裏，忽然止住。
“當初？什麽當初？”綾小路古井無波的雙瞳裏，帶著疑問。
“我自己的事情，請不要在意。”夏彥顯得有些為難，“總之，我既然知道了學校很可能在堅持這種錯誤的做法，就應該作為學校的一員，想辦法去糾正。哪怕是很微小的一部分，哪怕是只能糾正須藤同學面臨的錯誤，我也要盡力去做！”
“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確嗎？”綾小路接著問。
“不可以嗎？我就是希望能多一些正確，少一些錯誤，才去學習法律的。進入這所學校也是為了能夠更加順利地成為檢察官或者律師。”夏彥的眼神很堅定。
“簡直就像正義的夥伴呢。”櫛田微笑著鼓勵。
“啊哈哈，被這麽誇還真有點難為情。”
“因為很像啊。”
“……謝謝。”夏彥露出明亮的笑容，“所以我就先回去了，再見。”
“嗯，再見。”櫛田和綾小路用不同的語調回應。
待夏彥離開後，櫛田卻沒有走。
“你還不走嗎？”綾小路楞了楞。
“比起看上去不怎麽熱衷於幫忙的綾小路君，清原君好像更加熱心呢。”櫛田眼中閃爍著微妙的光芒，“你怎麽看，他這個人？”
“是個老好人，但也明白世道的艱辛。”綾小路說，“而且，他進入這所學校肯定不是為了能更順利地成為檢察官之類的理由。”
“聽得出來。他有著更加深層次的目的，跟學校的應對有關。”
“也許吧。”綾小路說。
就目前來看，清原夏彥很可能是為了查清什麽才在這裏入學的。而且一定是往年的事情，且那事的當事者很可能與夏彥有密切關系。
“會不會是什麽冤罪呢？”櫛田猜測。
“應該是的。”
“如果是這樣，他能順利查清就好了呢。”櫛田用祈禱的語氣說，“不過，我們這邊的事情，一樣得自己多想想辦法，總感覺清原君雖然獨自幫忙調查，但效果不會很明顯。”
“應該是的，畢竟是連方案都沒有想好就答應了停職。”
這種顧頭不顧尾的做法，實在是不能過多地期待。
“那我們到時候找平田君或者堀北同學商量一下吧？”
“須藤討厭平田。恐怕只能找堀北了。”
“堀北同學會幫忙嗎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那個人不試著商量一下是不明白的。不過就算是那家夥，應該也不會坐視D班因此衰敗吧……大概……”
作者留言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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懸賞每日統計之11月4日：
推薦票：128
月票：14
刀片：7
打賞：5000（單次）
總計：一個加更
PS：下次更新會放出累計→_→還好還好，比起大神們來說，安全多了。絕對不會欠下有位書友說的400更奇跡。
PS2：要是我的書到了那個程度，當然我的懸賞標準就會改了（奸笑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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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止是須藤，連素來掛著和善可親笑容的櫛田，也被夏彥的話驚訝得有些掛不住了。
綾小路也只是搖了搖頭。
“哈啊，清原君真是，怎麽完全不考慮後果的。”櫛田苦笑一聲，手指點著額頭思考起來，“不如去拜托C班的三個人實話實說吧，如果覺得自己不對，肯定會抱有很大的罪惡感不是嗎？”
“那幾個家夥才不是你說的那類人，怎麽可能實話實說。”須藤撿起桌上放著的圓珠筆，下意識一把捏斷了，“該死的雜魚們，我絕對不會原諒……”
此時綾小路不由得眼瞼抖了一下，那是他的圓珠筆，不是須藤的。
“消消氣，消消氣……圓珠筆又沒有錯。”夏彥半舉起兩只手，做出勸解的手勢，“順帶問一句，這是須藤同學的東西嗎？”
“誒？”須藤啞然。
“啊哈哈……”夏彥帶著尷尬笑容望向綾小路。
此刻綾小路罕見地對夏彥有幾絲感激的想法，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。
“……須藤君……”櫛田嘆了口氣。
綾小路也不是很想追究這個問題，繼續剛才的討論，“如果用語言無法說明，就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。”
“是呢……如果有東西能夠證明須藤君並沒有錯就好了……”櫛田讚同。
夏彥也跟著思索起來，“按照現代法律的判決方式，可靠的證據分為兩種，人證和物證。換言之就是沒有參與事件，但卻目擊到了全部過程或者一半過程的第三方，有可能是一個人，也有可能是多人。”
他坐著淺顯的解釋，看這須藤，“當時有什麽人在現場附近嗎？”
“不好說啊，特別教學樓那邊，又是放學一段時間後。”須藤抓耳撓腮，“也許真的有。雖然說不定只是我的誤會……和他們爭吵的時候感覺到了奇怪的動靜，就好像附近有誰在一樣。”
須藤陳述時顯得很沒有自信。
「原來這個人自己也有所留意嗎？該說是野獸般的敏銳感官嗎？」夏彥面上表情不改，在心裏暗暗地笑了一下。
這樣一來就省了去引導須藤往目擊者方向思考的手續了。
“也就是說可能有目擊者？”櫛田總結性地提問。
“真的只是無意間覺得而已啊。我也沒辦法確認……”須藤看上去很沒轍。
夏彥則主動開解，“其實有目擊者也未必就是好事，我們說不準那個人是什麽時候看到的啊。現代法律案例裏不也常有這種情況嗎？目擊者並非全程目擊，而是從某一時間點上開始目擊，結果對案件的調查產生了阻礙。”
“不會吧？”須藤問。
“他說的案例確實存在，可謂是屢見不鮮。”綾小路說，“如果那個目擊者真的存在，而且是在你把他們打倒在地後才看到的話，結果反而對你更加不利。”
這番分析，讓須藤徹底變得灰心喪氣，雙手抱著頭前俯，幾乎要縮成一個團。
櫛田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，“想要證明須藤君的冤罪，方法主要有兩個。一是讓那幾個男孩子們承認自己撒了謊，承認不是須藤君的錯。這樣或許是最好的。”
這確實很理想。
“但剛才也說了，那幾個人不會承認自己撒了謊。”綾小路暫時否定了這個想法。
夏彥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，“對對對，虛報案件可是會被法官從重判罰的，何況還是這種賊喊捉賊的行為。也許受到的處分會比停學更嚴重。”
對此櫛田並沒有多做爭辯，而是說：“另一個就是找到剛才須藤同學說的，可能存在的目擊者。如果那個過程對方有看到的話，應該會為了查明真相出力。”
這是比較現實的方案。
“嗯——，怎麽找啊？學校裏這麽多人，找起來不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嗎？”須藤有些犯難。
“一個人一個人腳踏實地地找？或者以班級為單位詢問？”夏彥提出自己的想法。
“如果能夠因此而自報姓名就好了。”綾小路說著，開始物色自己櫃子裏的東西，他預感到此次會談要花去很多時間，打算給每個人泡上咖啡或者茶——用便利店買來的茶包或咖啡包。
給每人泡上一杯後，放到了桌子上。
“雖然很厚臉皮，但這件事……能夠不對其他人說嗎？”須藤吹著面前杯中的熱氣，一邊很抱歉地說。
“誒……不對其他人……”櫛田微微吃驚。
“如果傳聞蔓延開來肯定會傳到籃球部。我想要避開那個。你們應該明白吧？”
“須藤，再怎麽說那也——”綾小路認為這不現實。
“你要理解我啊，綾小路。要是從我這裏拿走籃球就什麽都不剩了。”須藤抓住綾小路的雙肩火熱勸說。
“我能明白須藤同學的想法，我想不只是我，綾小路同學和櫛田同學應該也可以答應須藤同學這個小小的請求，對嗎？”夏彥誠懇地問。
“也不是不行。”綾小路說。
櫛田點點頭。
“但是啊，我覺得這個消息不一定瞞得住……”夏彥皺著眉頭，“我還記得前兩天綾小路同學告訴過我，說是D班的班級點數折算的個人點數還沒有匯入。”
“是有。”綾小路沒有否認。
夏彥說：“按照學校的章程，這種點數沒有按時下發的情形，是要通知該班全體學生緣由的。”
“對啊，茶柱老師今天還沒有說。只告訴我們有些變故。”櫛田反應過來，“那，明天就會通知嗎？”
“這麽說，這件事情明天就可能被班上的人知道了。”須藤松開手跌坐在地板上，“完蛋了……”
“其實我也很擔心，C班的人會不會擅自散布謠言說須藤君使用了暴力呢？而且專門說對自己有利的。”櫛田蹙眉說。
“如果他們要散布謠言，我們應該早就知道了。”綾小路表示，“在須藤告訴我們之前，只有校方和當事人知道。清原知道，此前卻閉口不提，說明在此之前學校不打算公布。但明天過後就說不準了。”
須藤的臉色變得更加晦暗。
“也不排除謠言已經散布，但沒有蔓延開來。”綾小路補充了一句。
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，這話令須藤的神色蒙上了一層無望。
“不要說這種沒有根據的話，什麽都是結果出來了才知道不是嗎？！”夏彥大聲反駁，“就算學校要公布，不也還是留給了我們時間的嗎？！”
綾小路心下也同意夏彥的想法，而現在最要緊的則是——
“須藤君暫時不要涉及到這件事會比較好吧？”櫛田向須藤進言。
“是啊，當事者還是不要行動會比較好。”綾小路配合似地說。
須藤顯然被感動到了，卻也很猶豫，“但是啊，怎麽能全部推給你們——”
“不要說這種話，既然你來找我們商量了，我們怎能不為須藤同學出力。綾小路同學和櫛田同學這麽講，自然是這個意思。何況我從一開始就想幫忙，才接受了堀北會長停職的建議。”夏彥大力地拍了一下須藤的肩膀。
“雖然不知道能做到什麽程度，但也會盡力而為。吶？”櫛田說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會給你們添麻煩，但還是拜托了。”
須藤終於理解了自身涉及進調查會有多麻煩。
“那我回房間了。今天真是抱歉，突然不請自來。”
“除了另配鑰匙這件事外都不必放在心上。”綾小路面無表情。
“才不會還給你啊。”須藤說著把鑰匙放進口袋。
綾小路決定從今天起開始換鏈子鎖。
“櫛田、清原，明天見。”
“嗯，拜拜，須藤君。”
“再見，睡個好覺，別想太多。”夏彥笑笑。
目送須藤離開後，夏彥也準備起身走人。
“已經要回去了？”櫛田問。
“櫛田同學不走嗎？”夏彥倒有些不解。
“我只是在想，清原同學打算怎麽去幫忙，明明一點思路都沒有的。”櫛田鼓起臉。
“剛才不是說過了，一個一個地去找目擊者。”夏彥撓頭，“我畢竟是外人，可能無法全程和你們一起行動。剛才你們說以班級為單位給了我啟發。我想試著以社團為單位，去找找看。”
“社團？這樣子不會傳開嗎？”
“明天既然要公布了，想必籃球部那邊早晚也會知道。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證明須藤同學沒有錯。我不希望看見心懷這樣正大光明夢想的人被迫止步。”夏彥笑容苦澀，“我這段時間因為工作，也跟各個社團的人打過交道，問問事情之類的應該能行得通……”
“為什麽會這麽願意幫忙？你和須藤同學才認識沒多久啊？”綾小路淡淡地問。
“你們先答應我不會笑話我。”夏彥表情糾結又無奈。
“嗯。”櫛田應聲。
綾小路也姑且點頭。
“為了朋友只是一方面。更多的則是不能認同這種完全錯誤的事情，無論是學校的應對，還是那幾個人的誣陷，這都是錯的。我絕對不要承認這些都是正義的。”夏彥深吸一口氣，說，“而且，通過這次學校的應對，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。”
“什麽？”櫛田問。
“學校很可能不是第一次這樣應對，如果是這樣，那當初……”夏彥說到這裏，忽然止住。
“當初？什麽當初？”綾小路古井無波的雙瞳裏，帶著疑問。
“我自己的事情，請不要在意。”夏彥顯得有些為難，“總之，我既然知道了學校很可能在堅持這種錯誤的做法，就應該作為學校的一員，想辦法去糾正。哪怕是很微小的一部分，哪怕是只能糾正須藤同學面臨的錯誤，我也要盡力去做！”
“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確嗎？”綾小路接著問。
“不可以嗎？我就是希望能多一些正確，少一些錯誤，才去學習法律的。進入這所學校也是為了能夠更加順利地成為檢察官或者律師。”夏彥的眼神很堅定。
“簡直就像正義的夥伴呢。”櫛田微笑著鼓勵。
“啊哈哈，被這麽誇還真有點難為情。”
“因為很像啊。”
“……謝謝。”夏彥露出明亮的笑容，“所以我就先回去了，再見。”
“嗯，再見。”櫛田和綾小路用不同的語調回應。
待夏彥離開後，櫛田卻沒有走。
“你還不走嗎？”綾小路楞了楞。
“比起看上去不怎麽熱衷於幫忙的綾小路君，清原君好像更加熱心呢。”櫛田眼中閃爍著微妙的光芒，“你怎麽看，他這個人？”
“是個老好人，但也明白世道的艱辛。”綾小路說，“而且，他進入這所學校肯定不是為了能更順利地成為檢察官之類的理由。”
“聽得出來。他有著更加深層次的目的，跟學校的應對有關。”
“也許吧。”綾小路說。
就目前來看，清原夏彥很可能是為了查清什麽才在這裏入學的。而且一定是往年的事情，且那事的當事者很可能與夏彥有密切關系。
“會不會是什麽冤罪呢？”櫛田猜測。
“應該是的。”
“如果是這樣，他能順利查清就好了呢。”櫛田用祈禱的語氣說，“不過，我們這邊的事情，一樣得自己多想想辦法，總感覺清原君雖然獨自幫忙調查，但效果不會很明顯。”
“應該是的，畢竟是連方案都沒有想好就答應了停職。”
這種顧頭不顧尾的做法，實在是不能過多地期待。
“那我們到時候找平田君或者堀北同學商量一下吧？”
“須藤討厭平田。恐怕只能找堀北了。”
“堀北同學會幫忙嗎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那個人不試著商量一下是不明白的。不過就算是那家夥，應該也不會坐視D班因此衰敗吧……大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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